小狸语冰🧊

一只果子狸→果子狸跑过去了┃墙头很多,时常爬爬┃偶尔掉落自产粮┃码码字补补番┃我永远喜欢乙女┃有点自闭,但是极好交流
待你音讯全无,我再用爱你的心去爱世间万物。

■楚留香x你■问情诗

❀楚留香单人+楚留香第一人称注意

❀全文6000+字,铺垫有点多请不要嫌弃orz

❀甜虐皆有

❀题目来自楚留香新传的插曲【问情诗】,这两天单曲循环!敲好听!

❀求个评论好不啦qwq

❀艾特嘲笑我卡文的傻落@槐七 



————————————————



【楚留香】问情诗



————————————————


江湖上依旧流传着楚留香的故事。

相传他轻功卓绝来去无踪,可取一切宝物于转瞬之间,足尖轻点如入无人之境,纵是有万人把守也拦不住那翩翩身影。

苏蓉蓉听到这个说法后曾问过他:“这世上可有香帅盗不来的东西?”

楚留香听后慢慢摇了摇手中的折扇,翠玉扇坠随着他的动作在半空轻微晃动。
他说:“自然是有的。”

素衣的姑娘来了兴趣,又问:“可否讲讲?”

他也不藏着,笑道:“那是一面镜子。”

“镜子?”


楚留香捧起茶杯抿了一口,窗外白雪皑皑,天地间一片素净,他的目光变得深远悠长。




七年前,有位友人曾邀我去鹭洲做客,当时正是鹭洲酒酿出窖的时候,为了能一尝它的醇香,我便应邀去了那里。

我到鹭洲的时候,正是秋深之时,十里长街被枫叶尽数染成红色,风簌簌地吹着,十分凉爽。 
这座小城依山临水,站在城门外能隐隐看到远处的山峰褪去了青绿,取而代之的是漫山遍野的红与黄,枫浪随风层层涌动。

早知鹭洲是江南福地,风景秀美如画,如今真正地看到了这番景色,方知再多的辞藻也难以形容这幅画面。


不多时我便寻到了友人的住所,他开门看到我之后很是高兴,拉着我就往前厅走去,路上还一直滔滔不绝地同我说着话,多是对我到来的期待与喜悦。看他如此开心,我不由得也露出了笑容。

我这友人啊,什么都好,就是高兴起来话很多,饶是我也有些招架不住。

酒菜在我进门时是已经吩咐下去了的,当我与有人坐下时,桌上已经摆好了凉菜和酒水。

友人热情地给我斟了一杯酒,说:“别的谈不上好,但鹭洲的酒酿香帅一定要尝尝,定不会让你失望。”

我也笑着接过了酒杯一饮而尽,说道:“即便你不给,我也是要主动向你要酒喝的。”

“哈哈,早已听说香帅无酒不欢,只要有好酒,就算是刀山火海也愿意走上一遭。”他笑道,“但我这里既没有刀山也没有火海,只有一坛坛的佳酿,香帅若想,大可以喝个痛快。”

酒果然是好酒,味道芬芳纯正,入口柔绵,清香怡人。

我微醉于这清净的酒酿里,不觉此时已进中午。
我到这里时还是清晨,而今只是喝了两口酒,就已经过了两个多时辰了,难怪平日里老胡总要说这日子过得可真快,还没睁眼呢,就已经到了晚上了。

整日都泡在酒坛子里的酒鬼,日子过得怎能不快。


酒足饭饱后我和友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这时我才注意到他这宅子安静地有些过分了,除了刚进门被吩咐去准备饭菜的小厮,再没有见过别人。

于是我旁敲侧击试探着问了一下,友人却突然变了脸色,有些无奈地叹气道:“香帅会觉得奇怪也是情理之中,因为在下的妻女和宅子所有的侍女都去了城边的河水处梳洗,要到午时——这不,马上就回来了。”

我有些好奇,又问:“她们为何一定要去城外梳洗?”

“不仅是我一家,鹭洲几乎所有的女人都会去城外梳妆打扮,因此那条河边经常人满为患,甚至要等候片刻才能在人墙中找到一处梳洗的地方。”

我皱眉,疑惑地看着他。

他继续说道:“香帅有所不知,这城里所有的镜子几年前就已经全部卖光了,我们至今都不知道是谁买完了这些镜子,只是没了镜子,各家的女眷便无法梳妆打扮,只好去河边照着水面上妆,整理好以后再回来。你也知道,我们这些男人随便擦洗一下就好,所以女人早上出门午时回家已经是大家见怪不怪的现象了。”

他说的事情虽然有些离奇,却也是有可能的。无论是谁,买下这么多镜子肯定都不会是自己用的,那一定就是有别的原因,只要能捕捉到这个原因的蛛丝马迹,这件事情便一定会有解决的方法。

我想了想,问他:“那城里的店铺没有进购新的镜子吗?”

“唉,听说新的镜子还没有摆上货架,就已经被那买镜子的人运走了。”

友人越说越忧愁,眉头紧锁:“也不知那人为何要这么做,而且如今连这个人是谁我们都无从得知,想要上门找他要一个理由都无从找起啊。”

我点点头,安慰他道:“你也莫要过于烦心,这件事便先交我查查吧,若我能查到点什么,这事便有门了。”

他露出了些微的喜色,有些激动地说:“能得香帅相助,此事一定会有所解决。”

我又笑道:“你对我寄予如此厚望,不怕我什么也查不出来让你失望么?”

他但笑不语,但是神情已经告诉我他是十分信任我的。



我在鹭洲住了下来,友人替我收拾了一个房间,家居用品一应俱全,令我不得不佩服他的思虑周全。


既是答应了他,第二天我便出了门,在街上随便逛了逛,同菜铺的老板闲聊了一会儿,又去对面的酒楼坐了一会儿,不多时便看到有两个衣衫褴褛的人走了进来,磕磕绊绊地走过每一张桌子,时不时地点头致谢。

我摸了摸鼻子,倒了杯酒在面前,等到他们俩走到我面前时,我伸手示意他们靠过来一点,等到两人半信半疑地凑过来后,我小声说道:“你们这里分舵的管事在哪?”

他们俩露出了惊讶的神色,转而十分怀疑地看着我,道:“你是谁?找我们老大什么事?”

“在下楚留香,找你们家管事有事相求。”我回道,心里有点没底,因为我也不清楚丐帮弟子是否还记得当年与我的交情。

两个丐帮弟子对我说的话没有任何怀疑,并且显然记得楚留香这个名字,目光马上变得惊喜又崇敬。

“原来是香帅!香帅何时来了鹭洲,怎么也不知会我们一声!”

他们质朴的笑容让我的心情也晴朗了起来。

“我们老大最近有事不在鹭洲,不知道我们能不能帮上香帅的忙?”

我点点头,对他们说:“那我们出去说。”

走之前,我问小二多要了八个馅饼,等送上来后我将饼递给了他们俩,结账之后离开了酒楼。

走在城里的街道上,看他们吃得正香,我等了等,才问道:“你们俩可知道鹭洲城外的河边每天早上都会有很多人去梳洗的事情?”

他们咬着馅饼对视了一眼,点头道:“知道的,香帅说的是有人买走了城里所有的镜子的事吧?”

“正是。”我点头,“我知道丐帮向来消息灵通,所以想来问一下你们,是否知道是谁买走了镜子?”

他们又对视了一眼,看着有些犹豫。
我心里大概有了底。

丐帮对这件事知道的定是比一般人多得多,甚至始作俑者是谁他们都有可能知道,只是因为某些原因不好说出来,我想多半是买了镜子的人告诉他们不能透露半点消息。

只是不知道这个人是何方神圣,能够让狭义当先的丐帮替他们守口如瓶。
如果丐帮弟子对此事绝口不提的话,我便只好另寻他路了。

好在这两个小兄弟虽然很是犹豫,却还是松了口。

他们将我带到了一个僻静的巷子里,小声说道:“本来这事我们已经答应好不能告诉别人的,但是既然是香帅要问的话,我们相信香帅一定能完美地处理好这件事,毕竟我们也不愿意见到城里的人天天跑那么远去河边。”

我点点头,应道:“楚某定不负所托。”

他们也点头,继续说道:“城东有一户人家,是鹭洲最富有的一户,做酿酒生意的,这城里的镜子都是被他们家买去了。”

另一个接道:“具体原因我们也不清楚,只知道他们家家主把我们老大叫去了一次,回来后便令我们不准将此事说出去,一定要保守住这个秘密。”

“城东?”我默念道,“那户人家姓什么?”
“姓陆。”

我谢道:“多谢两位。”
“不敢当不敢当。”他们笑道:“只愿能帮助香帅圆满解决这件事,我们就很开心了。”



城东陆家。
我摇了摇扇子,径自思量着。

回到自己房间后,茶已经泡好了,友人派来的侍女正准备从房里离开,见到我后行了个礼便走了。
我尝了一口茶水,有些烫,却芳香异常,令人心旷神怡。



若我能想到不久之后我会在陆家碰到一个像鹭洲酒酿一般令人沉迷的姑娘,我或许便不会再继续调查这件事了。
可惜世上从来没有如果,我一直知道。



我在陆家后院的角落里碰到了她。

那时的她是一个生的十分漂亮的小姑娘,却因为慌慌张张地从家里逃出来,发髻有些散乱,微喘着撞上了我的胸口。

在下一秒她便急忙与我拉开了距离,定了定神看向我,眼睛里是慌乱与惊吓。

我只好温和地跟她打招呼:“姑娘莫怕,在下并无任何不轨之意。”

现在想来,我当时或许因为是初见她,惊为天人,导致我话都说错了。

人不知鬼不觉地从别人家的后院溜进来,怎么看都像是心怀歹意之人,怎可说自己不是坏人,只会愈发显得虚假。

还好她没有过于激烈的反应,只是红着脸整理了一下自己散乱的头发与外衣,然后细语道:“你是谁?为什么会在我家里?”

我想了想,反问道:“那你是谁呢?慌张地从这里跑出来,我如何相信你不是从我家里偷完东西想要溜走的小偷?”

她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柔和又优雅。
“你这个人,明明想偷偷进我家,却反诈我是小偷。”

怪不得人人都说女子是十分奇特的生物,当她们发自内心地笑起来的时候,你仅仅是看着,便觉得心里有一处会变得十分柔软。

她说:“你很聪明,这次却猜错了。”
“我是这家的女儿,陆家的大小姐。”

她自我介绍完后,目光充满好奇与期待地看着我:“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是谁了吧?”

看她闪烁着光芒的眼睛,本要报出名姓的我中了邪般地收回了马上要说出口的名字,转而回到:“我可没有说过,你告诉我你的名字之后,我就会告诉你的名字。”

这种无伤大雅的赖皮手段我是经常用的,老实说在很多女人那里都有良好的效果。
有时稍微地耍点坏,她们不会生气,只会觉得是个有趣的人。

她听后扁了扁嘴,低头小声咕哝了一句什么。

我没有听清,下意识地问到:“什么?”

问完后我才发觉不对。我的听觉是异于常人的,即使她说话声再小,离她如此近的我也应该听得清,若我听不清,那定是她什么也没有说的。

果然她笑了,说:“你想知道我说了什么?”

我没有戳穿她的小心机,只是顺着她的话接道:“是,姑娘可愿意告诉我?”

“可以是可以。”她说,“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带我去城外的河边。”

她的这句话引起了我的注意,直觉告诉我,这位鬼灵精怪的陆家大小姐与镜子这件事一定有割不断的联系。
我答应了她。



我不知道她为何会如此相信与她萍水相逢的我,更何况我还是个潜入她家被她捉到的“小偷”。

走在去河边的路上,我时不时回头看看跟在我身后的她,发现她一直在看着街道两旁的店铺,眼睛里是向往与羡慕。

起初我还不知道她为何要羡慕地看着那些店铺,据那两个丐帮小兄弟所说,陆家经营着鹭洲最大的酿酒生意,酒馆一定很多,这些店铺应当入不了她的眼才是。

而后来我才看明白,她看的是那些人。
她很羡慕那些在街上散步或采购的人们。

这个姑娘真的很有意思,明明没怎么出过门,连街上的百姓都要羡慕,却心思细腻,与人打起交道来一点也不怵,没有一丝害羞与害怕的模样。



走到了河边,我看到这里已经没有多少人了。
我们在路上走了许久,现在已经快到正午,那些前来梳洗的人应该都回去了。

她快走两步蹲到了河边,却没有伸出手,而是愣愣地盯着河面。

担心她会出什么状况,我走到了她身边,问道:“怎么了?”

她慢慢地摇头,算是对我的回应,随后又慢慢地伸出手,去触碰水面上她的倒影。

在她的手刚沾到水的时候,我握住了她的手腕。
“河水太凉,不要碰。”

我说的不错,深秋的河水其实是冰冷刺骨的,手指在水里浸得久了难免会冻疼。

她被我拉住手,明显地懵了一下,然后侧头看向我。

我对她笑笑,将她扶了起来,说笑道:“你千里迢迢跑来这里,只为了照个镜子?”

这话一边是打趣她,一边也是看看她对“镜子”到底有何反应。

她看着我,忽然露出了一个些许寂寞的笑容。

她说:“我是第一次看到自己长得什么模样。”

我很惊讶,表面上却还是很平静。
“姑娘想说给我听么?”

这句话没头没尾,根本没有说是要把什么说给我听,我却相信她听懂了。

她说:“我知道你来我家是为了什么?”

我说:“你是如何知道的?”

她又说:“那你要先告诉我,你是不是楚留香?”

这次我是真的感到惊讶。毕竟有时就算我说出我是楚留香,别人也不一定会相信,为何面前这个足不出户的姑娘会如此断定呢。

我问道:“不错。不过你是怎么知道我是楚留香的?”
在她回答之前我已经想到了好几种答案,比如我的言行,我的淡香,我的音容样貌。

却没想到她说:“因为我娘说,以后娶我的人,一定是一个像楚留香一样优秀的人。从那时我便觉得,楚留香是我所知道的,最好的人。”

“你对我很好,所以你就是楚留香。”

我被她这么奇怪的判断方法逗得笑了出来,打趣道:“可是我也没做什么,你怎么觉得我很好的呢?”

“不需要你做什么的。”她的目光坚定,表情也很认真,“我能感觉出来。”



我想,我怕是喜欢上了她。
在一个江南的小城里,我喜欢上了一位姑娘。


她后来的故事叙述的很没有条理,甚至是东拼西凑,我却听明白了所有的缘由。



她自出生起便得了一种怪病,这种病在她成年之前不会有任何的症状,但是从她成年那年起,她便会以飞快的速度衰老下去,仿佛别人十几年的光阴,她一年便已经过完了。

家里请了无数个名医,甚至张简斋大夫来看过后都束手无策。

陆家一直是瞒着她的,也为了不让她对自己的衰老感到惧怕,几年前开始陆家便收购了鹭洲所有的镜子。

陆家以为她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患上了这种极速衰老的病症,却不知她是怎样一个冰雪聪明的姑娘,早已私下里问过大夫,得知了自己的病情。

她今年便已经成年了,既然父母不愿意她知道此事,她于是决定装作不知情的样子,却又实在很想看看自己现在的模样,所以今天才会偷偷从后院溜出来,又碰上了我。



说道最后,她的眼角有泪光在闪动,却强压着一直不愿意让它落下来。

我内心一片酸苦,要让一个正值最美的年华的姑娘接收自己会在几年内老去,在同龄人还有着光滑白嫩的皮肤时,自己伸手却只能摸到干裂的皱纹,这何其残忍。

她却还要抑制住这种悲痛,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过着每一天。

回想起早上初见她时她活泼的模样,我不禁伸手将眼前这个努力咽回眼泪的姑娘抱在了怀里。

她没有回抱住我,而是揉了揉眼睛,哽咽着笑道:“现在的我是不是还挺好看的啊?”

我说:“是,你很好看。”

“有多好看?”

“要多好看就有多好看。”

她小声地笑了起来,说:“那就好。”


她说,楚留香是她知道的最好的人,以后要娶她的,也是同楚留香一样优秀的人。

如果她是这么认为的,那我便会让楚留香——让她心中最好的人,一直陪在她身边。


镜子的问题我已经得到了答案,却无法给友人一个满意的回答。

因为我无法将陆家收购的镜子偷出来。

我不想,让那个姑娘看到她逐渐衰老的模样。


陆家门禁森严,与其没有交情的我,只能每每去巡视比较薄弱呢后院与她见面。

她也曾笑着对我说:“我们这样有点像书里写的背着家人私会的情侣呢。”

我只能抱着她点点她的额头反对道:“还是有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

“书里写着的,是情侣,而我们……”
我在她唇上落下了一个轻如羽毛的吻。

“是夫妻。”



关于夫妻的问题,我也曾与她提过要光明正大地去陆家提亲,而不是每次这样提心吊胆地见面。

她却想也没想否决了。
原因是她的父母一定不会同意的。

当我看着她的眼睛时我便知道,她不同意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她衰老地太快,没几年就会死去。

她不愿意绑住我。



事实果然如她所说,从我与她相识的第二年开始,她的身体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她的皮肤不再如初见那般有光泽,而是带着些许的暗沉,眼角也生出了几丝细纹,嘴唇有些干裂。

我有些着急地四处寻访名医,得来的却全是无能为力的回答。

我少有地有些焦躁了。

她却仍旧是温温和和地,拉着我的手说:“没有关系的,从我知道这件事开始,我就已经接受了这个结局。”
她声音温软,乖巧地靠在我的怀里。

我只能抱住她,说:“别乱想,除了与我一起生活白头偕老,你不会有别的结局的。”

她安静地笑着,问道:“我现在什么样子啦?还和初见你时一样么?”

我轻轻抚了抚她的脸颊,柔声说道:“是,你还和当初一模一样。”

她看起来十分高兴,从我的怀里爬起来吵嚷着要去给我做夜宵。



如此又过了一年多,她的形容已经像一位儿女成群的中年女人了。

皮肤蜡黄,生出了一些暗色的斑点,摸起来也干燥松弛,脸上的皱纹已经是遮掩不住地明显了。

她开始变得爱打扮,每次来见我之前都要让侍女帮忙化上厚厚的妆,以此来维持年轻的模样。

即便是有时侍女不在,她也不会贸然前来见我,而是自己涂上胭脂水粉,却因为没有镜子,涂的乱七八糟。

我也曾说过她不必化这么浓的妆,因为她一直都是那么好看的。

她半靠在我怀里但笑不语,过了一会儿又轻轻问道:“你看,我现在还好看吗?还像最开始见到你的样子吗?”

我揉了揉她变得有些干枯的黑发,轻声应到:“好看,还和以前一样好看。”

等了一会儿,却迟迟没有听到她的声音。
等我低头看去,她已经睡着了。

她的身体在衰老,已经不能再起来为我做宵夜了。

我爬下床,打上一盆温水,用湿布轻轻洗去她脸上的脂粉。



在那以后不知又过了多久,仿佛只有几天,又仿佛过了一辈子。

她真的老了,甚至走路都走不太稳,却仍旧坚持每天都起来化上浓妆,然后去做两人的饭菜。

陆家一两年前便已经接受了我的存在,我们已经不用去后院见面了。

她变得很安静,不会再缠着我要摸我的鼻子,也不会要我讲各种故事给她听。

她只会捧着一杯茶,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的花圃,一看便是一天。
我不会强求她一定要同我说话,她喜欢做什么,我都会陪着她。


直到有一天,她忽然转过了看着窗外的视线,直直地看向我。

我从那已经有些浑浊的眼睛里看到了倾尽一生的爱慕与期盼。

她向我伸出手,在触到我的那一瞬间,从我第一天见到她开始便悬挂在眼眶的泪水终于从她皲裂的皮肤上滑落下来。

她说:“我还好看吗?还是不是你第一次看到我的样子?”

我将她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道:“是,你还是我第一次看到的样子。”

“那时我是什么样子的?”

“要多好看有多好看。”

她终于笑了,轻声说:“嗯,我相信你。”

随后便闭上了眼睛。
直到第二天天亮,都没有再睁开过。

我陪着她,走过了她成年后的一生。




茶水已经凉透了,苏蓉蓉却还久久没有回过神。

面前的这个人轻摇折扇,云淡风轻地讲述着他的故事。

苏蓉蓉却不难想到,痛失所爱的楚留香,在那个姑娘死去的那一晚,会是多痛苦。

而今斯人已逝,他只能深藏着那沉重的思念,继续在这片江湖生活下去。


江湖上依旧流传着楚留香的传说。
相传他轻功卓绝来去无踪,可取一切宝物于转瞬之间,足尖轻点如入无人之境,纵是有万人把守也拦不住那翩翩身影。

却唯独有一样东西盗不来。

那是一面镜子。



〖问我还是不是爱上你时美丽的样子

依然为你守着尘封的相思

问我还是不是记得那句无悔的情诗

斩断三千情丝只为一个字〗


——————完——————

评论(25)
热度(343)
  1. 共4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小狸语冰🧊 | Powered by LOFTER